異能：「墮落論」

讀取殘留在物品上的記憶——記憶提取能力。

這是阪口安吾的異能, 作為輔助異能, 他更適合做一些情報方面的文書工作,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太宰治會因為他的異能把他大半夜叫出來。

異能特務科現在一團亂, 死屋之鼠的襲擊以及種田隊長的倒下都給異能業務科造成了相當大的影響, 也只有太宰治才會在這個時候將他喊出來。

“太宰？”阪口安吾走進酒吧，他謹慎的看了一圈周圍的人，“你找我來幹什麽？”

“呦, 安吾, 這裏這裏, 我們來喝一杯吧，好久沒有幹杯過了。”

阪口安吾坐到太宰治身邊, “這麽急著喊我來就是為了讓我和你幹杯？”

太宰治笑著舉起杯子, 直到阪口安吾嘆了口氣和他碰了一下才作罷，太宰治看著自己杯中的酒水，說實話，雖然事情很多, 但另一方面, 他也有點開心。

織田作之助沒死, 意思就是，阪口安吾沒有害死織田作。

那麽，他們依舊可以不計前嫌，重新做朋友。

“所以到底是做什麽？”

太宰治看著他，“你的異能是能夠讀取物品上殘留的記憶沒錯吧？那麽，讀取時間最長能到多久？”

“一般來說都是很短的記憶, 長的我也沒有試過。”阪口安吾推推眼鏡，“你想讓我讀取哪裏的記憶？”

太宰治將酒杯退出去，他帶著阪口安吾來到街道上，指著那顆有個拳頭大窟窿的大樹。

“四年前，那棵樹的周圍發生了什麽，安吾，將你能看到的所有告訴我。”

“什麽？四年前？！”阪口安吾眼鏡都差點掉下來，“你沒開玩笑吧。”

“沒有。”太宰治看著阪口安吾，眼中帶著認真，“安吾，幫幫我。”

阪口安吾從來沒見過太宰治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微微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試試吧。”

將手放到樹幹上，阪口安吾發動異能，開始一點點從殘留的記憶中讀取太宰想要的畫面。

四年前，那應該是太宰治18歲的時候，他們還偶爾聚在這個酒吧喝酒。

刺啦一聲，阪口安吾猛地睜開了眼睛。

“怎麽了？”太宰治在他身邊問道。

“我，我不知道。”阪口安吾繼續閉上眼睛感受著記憶，剛才那是什麽？

房屋倒塌，地面像是地震一般交錯鼓起，人們尖叫著往外跑，怎麽看都像是可怕的恐怖事件。

噗嗤，大樹被什麽金色的東西洞穿，露出一個指頭大小的創口，阪口安吾有些茫然，這東西好熟悉。

他緩慢的轉過頭來，在看到周圍的一霎那楞在原地。

漫天的金色，空中浮動的黑色光繭，大雨瓢潑，他看到了森鷗外，看到了太宰治，也看到了自己。

這是……什麽情況？

記憶強行斷掉，阪口安吾睜開眼睛，但他依舊是迷糊的。

“安吾？”

阪口安吾揉著太陽穴，他的腦子嗡嗡作響，像是要炸開一般的疼痛。

“太宰，我們是在今年認識的沈希對吧？而不是在四年前。”

太宰治看著他，“你為什麽這樣問我？”

“因為，我好像……看到沈希了。”阪口安吾閉上眼睛，“明明我也在，但是，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不可能，為什麽？”

……

沈希踩在橋梁上眺望著遠方，雨依舊沒有停止，但他們身上早就濕透，已經沒必要打傘，太宰治靠在墻上看著他。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在這裏，沈希也是站在這個地方。

那時候的太宰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生活會被他改變成這個樣子。

“沈希？”太宰治試探著喊他。

沈希轉過身來，雖然還是踩在橋梁上，但這一次是面對著他。

“什麽事？”

“你的頭發。”沈希拽了一下自己的濕透的黑發，“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長？”

沈希抓起自己的長發，“我的力量來源於黑暗，這種在最黑暗的地方誕生的最黑暗的力量會相當難以控制，這只是失控的標志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不喜歡我就剪短。”

“不用。”太宰治小聲說：“挺好看的。”

沈希盯著他，片刻後才應聲：“好，聽你的。”

從橋梁上跳下來，沈希倚靠在太宰治身邊，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河裏的水位線每時每刻都在漲。

“你的異能是什麽？就是那些金色的和黑色的。”

“偽神。”沈希眼中帶著冷漠，“虛偽的神明，來自地獄的黑暗之神。”

異能的名字千奇百怪，對於沈希的異能名太宰治也沒有其他感覺，比起虛偽的神明，汙濁了的憂傷之中明明更奇怪。

“現在我們去哪裏？”

“洗澡換衣服。”沈希攥著自己的頭發，每用一下力都會有一手的水被擠出來。

雨水並不幹凈，它們帶著空氣中的塵土，帶著與地面接觸時產生的土腥氣，淋在身上相當難受，沈希討厭雨。

“我知道了。”太宰治朝他伸出手，“來，我們回家。”

回家？

沈希點點頭，“好，但我需要衣服。”

“沒問題。”太宰治笑著說：“這一次你說了算。”

……

門口右邊第二個桌子，沈希坐在裏面的座位，在那股冷冽消失後，那頭黑色長發將沈希身上的冷漠緩和，如果不看到他的眼睛，或許會覺得這是一個溫柔優雅的美青年。

但實際上完全相反！

這是一個強到離譜，但什麽都不在乎，相當冷酷無情但卻喜歡玩游戲的男人。

溫柔優雅完全不靠邊，頂多算是比較有禮貌，雖然是虛假的禮貌。

太宰治單手托頭一直盯著沈希，從他們坐下這兩個人就是這種姿勢了。

沈希盯著游戲機屏幕，太宰治盯著他。

“餵，沈希，你就不害怕港黑的報覆嗎？Boss可是個相當小心眼的人。”

沈希連頭都沒擡，“他不敢。”

Ok，很好，雖然這個人似乎變回原先的模樣，但實際上在說話方面越來越大膽直白了，三個字就能概括現在的所有事情。

“不喜歡喝咖啡嗎？”

“苦的。”沈希抽空回答，“你喝吧。”

太宰治想了一下，他起身去前臺點了一份果奶，將果奶推到沈希面前，他這才將沈希面前的冰咖啡端過來。

“這是什麽？”

“果奶，小孩子喝的。”太宰治喝了一口咖啡，“一點都不苦，給你喝。”

沈希看著那杯果奶，因為無人操控，車直接撞到炸彈game over，這是太宰治的游戲機。

端起果奶喝了口氣，大多是酸奶的味道，帶著一點點果香，確實，小孩子一定會喜歡。

“為什麽咖啡店有果奶？”

“不知道。”太宰治攤手，“反正喝就好了，管這麽多沒有意義。”

“你說的對。”沈希將果奶放下，繼續玩游戲，將周圍的一起無視了個徹底。

天色已經不早了，太宰治查閱著最近的資料，果然，那條街被神秘異能者全部損壞的消息傳遍整個網絡，就連橫濱的普通民眾都知道了這件事。

當然，他們知道的是那裏發生了恐怖襲擊。

大多數平常人都不知道異能的存在。

“沈希，你的異能到底有多強？能毀掉整個橫濱嗎？”

沈希將勝利的游戲機放在桌子上，對於太宰治的問題似乎並不在意。

“為什麽問這個？你不是我的克星嗎？”沈希開始下一局游戲，“就像是游戲一樣，只要碰到炸彈游戲就會結束，想要成功就必須努力躲開炸彈。”

太宰治有些不太明白。

“你是我的克星，多強的異能在你身邊都不起作用。”沈希操縱著方向，“如果我是汽車，那麽你就是炸彈，只要碰到你我就輸了。”

沈希操縱著汽車撞向炸彈，游戲機炸開一個爆炸效果圖，游戲結束字樣出現。

“即使是輸，我也不會放棄這顆炸彈。”

……

門口右邊第二個桌子，太宰治坐在裏面的座位，這是一家咖啡廳，他進來的時候總覺得有點熟悉，所以就隨心進來點杯咖啡。

有趣的是，太宰治在菜單上發現了一排給小朋友喝的果奶，標價也低，咖啡廳裏賣果奶，這個店家真的很會做生意。

喝了一口冰咖啡，太宰治給阪口安吾打了個電話。

之前阪口安吾使用異能過量，這種過量會在精神上造成一種很不舒服的體驗，安吾的表現為劇烈的頭痛。

“嗨，安吾，你的頭痛好點了嗎？”

“太宰，不要隨便打進來，會給檢測到。”阪口安吾走到無人的地方回答：“至於我，已經沒事了，獵犬在設計抓你，最近小心一點。”

“是是，我知道了。”太宰治看著窗口，外面還在陰雨綿綿。

“安吾，你之前看到的東西能具體告訴我嗎？”

阪口安吾沈默了兩秒鐘，“其實這也是我打算和你說的，太宰，我當時看到的東西正逐漸的從我的腦海中消失，到現在我能夠記住的只有一個黑色的光繭，其餘的全部被抹除。”

所以……書頁還在起作用。

這真是個相當不妙的消息。

“太宰，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

“什麽問題？”

“你現在調查的事情，是和書有關，對嗎？”

阪口安吾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落雨打落樹上的枯葉。

這雨，還要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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